张高校(1986-), 男, 博士研究生. E-mail:gxzhang@student.sic.ac.cn
基于粉末叠层-共烧法设计并制备了α-Al2O3与Na-β-Al2O3相梯度变化的陶瓷基功能材料(FGM), 用于钠电池中绝缘陶瓷α-Al2O3和Na-β-Al2O3之间的封接。所设计的相变化率分别为20wt%、10wt%和5wt%。研究结果表明: 二维生长的Na-β-Al2O3晶粒对梯度复合陶瓷的致密度有一定的影响。对沿梯度变化方向不同位置FGM的成分分析表明, 由于FGM中Na、Li成分的扩散, 消除了梯度过渡层间的界面。20wt%、10wt%和5wt%梯度变化的FGM的抗折强度分别为: (130±2)、(180±3)和(225±2) MPa。经过长时间350℃保温以及多次热循环, 梯度材料的机械性能没有明显退化, 表现出良好的机械热稳定性和抗热震性。
A functional gradient material (FGM) based sealing was designed and applied to seal the α-Al2O3 insulator with Na-β-Al2O3 solid electrolyte of sodium anode batteries. FGMs with different component change rates were fabricated by powder stacking method. The experimental results indicated that the two dimensional feature of Na-β-Al2O3 grains greatly influenced the density of the α-Al2O3/Na-β-Al2O3 composite ceramics. It was demonstrated that the chemical diffusion of Na and Li in FGM diminished the interfaces among diffrent layers. Bending strengths of the FMGs reached (130±2), (180±3) and (225±2) MPa for the samples with component change rate of 20wt%, 10wt% and 5wt%, respectively. Moreover, the mechanical performance of the FGMs was rarely affected by heat treatment and thermal cycling, demonstrating its favorable mechanical and thermal stability.
钠电池是一类以金属钠为电极, 以Na-β-Al2O3等钠离子导电固体电解质为隔膜的高性能二次电池[ 1_ 2]。以Na/S电池为例, 它是以钠和硫分别作为电极负极和正极的活性物质, 用Na-β-Al2O3为电解质和正负极隔膜。钠硫电池是适用于储能的高性能电池, 它的比能量高, 工作温度稳定、原材料丰富以及价格低廉[ 3]。早在1965年美国福特公司就开始研究这种电池, 随后中国、英国、法国、德国及日本相继开展研究。二十世纪80年代中期, 日本东京电力公司(TEPCO)和NGK公司开始主持日本Na/S电池的研发计划, NGK公司于2003年3月开始对Na/S电池产业化生产[ 4]。目前, 钠硫电池在平衡电网负荷、应急电源、电能质量改善以及可再生能源稳定输出等方面获得了大量的应用。中国科学院上海硅酸盐研究所与上海市电力公司合作研制成功650Ah钠硫电池, 并应用于储能, 目前已进入产业化[ 5, 6]。
为了保持电极处于熔融的状态, 钠硫电池的工作温度维持在300℃~350℃左右, 钠硫电池中Na-β-Al2O3陶瓷不仅作为电解质, 还作为分隔正负极物质的隔膜。由于钠和硫在熔融状态下直接反应非常剧烈甚至发生爆炸, 所以钠硫电池中正负极工作室之间的严格隔离十分重要。与电池正负极同时接触的部件有多个, 这些部件之间通过各种材料和技术组合在一起。通常组合这些部件的材料必须符合热膨胀系数匹配、化学稳定、抗热震性能好以及不漏气等要求。在各种部件及其组合中, 绝缘陶瓷α-Al2O3和Na-β-Al2O3之间的封接尤为重要, 一方面α-Al2O3和Na-β-Al2O3均为一定脆性的陶瓷, 另一方面两个部件之间通常采用脆性更大的玻璃进行封接组合。现阶段, Na/S电池中, 在Na-β-Al2O3和α-Al2O3之间采用常规的玻璃封接或采用玻璃陶瓷进行封接。本课题组对玻璃、微晶玻璃、玻璃陶瓷等为粘结剂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[ 7, 8], 对玻璃封接材料的组分进行了特殊设计, 研制了不同体系的封接玻璃, 提高了封接玻璃的稳定性、抗硫腐蚀能力以及封接玻璃的机械性能。然而, 由于玻璃两侧材料结构不同、性能差异大, 特别是热膨胀系数差异较大, 玻璃本身脆性大, 电池在高温充放电、热循环过程中, 封接玻璃容易开裂。另一种钠电池钠/氯化物电池(也称ZEBRA电池)则与钠硫电池类似[ 9], Na-β-Al2O3和α-Al2O3的封接也是关键的工序和技术, 其封接性能直接影响电池的安全性和稳定性。
综上所述, 寻找一种新的方法替代玻璃封接对钠电池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[ 10]。本工作采用粉末叠层-共烧法设计并制备了由α-Al2O3相与Na-β-Al2O3相梯度变化的陶瓷基功能材料(Functionally Graded Material, FGM)[ 11],替代玻璃用作钠电池中绝缘陶瓷α-Al2O3和Na-β-Al2O3之间的封接材料, 可以克服玻璃封接的一系列问题, 提高封接性能保证电池的安全性和稳定性。
分别采用α-Al2O3粉(纯度>99.9%, HFF25)和Na-β-Al2O3前驱体粉: NaAl5O8和LiAl5O8(简称为Na-zeta和Li-zeta)制备α-Al2O3相与Na-β-Al2O3相梯度变化的陶瓷基功能材料。根据理想的Na-β-Al2O3化学式Na1.67Al10.67Li0.33O17确定Na-zeta和Li-zeta的用量。首先将α-Al2O3粉和Na-β-Al2O3前驱体粉分别球磨12 h, 干燥, 过筛。然后, 根据α-Al2O3和Na-β-Al2O3前驱体粉质量比分别为5/95、10/90、15/85、20/80、25/75、30/70, 35/65、40/60、45/55、50/50、55/45、60/40、65/35、70/30、75/25、80/20、85/15、90/10和95/5称取, 通过球磨5 h混合均匀, 干燥, 过筛。然后, 根据20wt%、10wt%和5wt%的梯度变化设计要求, 将不同α-Al2O3含量的前驱体复合粉体经过层叠-预压成型-等静压后, 得到素坯体。最后将素坯体在1600℃保温2 h进行烧结, 得到横截面尺寸为3 mm×4 mm的长方体条状试样。为了便于表征, 以同样的方法制备得到φ15 mm的不同质量比例的α-Al2O3/Na-β-Al2O3复合陶瓷片。
采用阿基米德原理(Archimedes Method)测定α-Al2O3/Na-β-Al2O3复合陶瓷的体积密度和致密性; 采用Hitachi S-3400 扫描电子显微(SEM)和电子探针(EPMA)分别进行形貌和成分分析, 采用Rigaku RINT-200 X射线衍射仪 (XRD)分析不同过渡层材料的物相; 采用万能试验机 (Instron 5588) 测定样品的抗弯强度。
对所制备的不同比例的α-Al2O3/Na-β-Al2O3复合陶瓷进行密度测试。其中复合陶瓷的理论密度根据下式计算[ 12]: ρblend= fα× ρα+(1- fα)× ρß (1)
其中, ρblend、 ρα和 ρß分别是α-Al2O3/Na-β-Al2O3复合陶瓷、α-Al2O3陶瓷和Na-β-Al2O3陶瓷的理论密度; fα是α-Al2O3在复合陶瓷中质量百分比。计算得到不同比例α-Al2O3/Na-β-Al2O3复合陶瓷的理论密度如表1所示。
从表1可以看出, 制备样品的致密性与复合陶瓷的组分有一定关系。在较高α-Al2O3或者Na-β-Al2O3含量的复合陶瓷中, 其致密性都比较高。烧结得到纯的α-Al2O3陶瓷和Na-β-Al2O3陶瓷致密性可以达到99%以上。然而, 复合陶瓷的致密性较低, 特别是α-Al2O3与Na-β-Al2O3含量相当的复合陶瓷, 这可能与α-Al2O3和Na-β-Al2O3晶粒生长取向有关。图1是40wt% α-Al2O360wt% Na-β-Al2O3复合陶瓷的SEM照片, 可以看出具有颗粒状形貌的α-Al2O3晶粒大小约为1~2 μm, 而具有二维结构特征的Na-β-Al2O3晶粒呈现典型的板状特征[ 13]。这种二维生长Na-β-Al2O3晶粒在一定程度上会降低α-Al2O3/Na-β-Al2O3复合陶瓷中颗粒的密堆积排列程度, 从而影响复合陶瓷的致密性。
图2是以5wt%变化率的FGM不同梯度层烧结得到的陶瓷的物相分析结果, 可以看出, 在复合相陶瓷中, 随着Na-β-Al2O3含量增加, XRD衍射峰从纯的α-Al2O3相向纯Na-β-Al2O3相逐渐变化。并且复合相中仅有α-Al2O3相和Na-β-Al2O3相, 无第三相的存在。这种由α-Al2O3相与Na-β-Al2O3相缓和的梯度变化, 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消除两种材料热膨胀的差异, 从而提高封接材料的机械性能。
图3以20wt%梯度变化率为例, 用扫描电镜沿梯度变化方向观察FGM材料不同位置的显微结构。可以看出, FGM材料中没有明显的缺陷, 不同过渡层的晶粒形貌由颗粒状形貌特征的α-Al2O3向Na-β-Al2O3板状晶粒变化。另外, 在Na-β-Al2O3含量较高的变化层中(如60wt% Na-β-Al2O3含量或者更高β相含量的梯度过渡层)没有明显的晶界, 说明存在一定液相烧结现象, 这种现象有利于提高陶瓷烧结的致密性[ 14]。
图4为5wt%变化率的FGM沿梯度方向不同位置成分分析的结果,在梯度变化方向每隔2 μm取点测试Na的含量, 再根据理想的Li稳定的Na-β-Al2O3的化学方程式: Na1.67Al10.67Li0.33O17计算出此位置处的Na-β-Al2O3含量, 最后得到沿梯度变化方向不同位置点的成分分布图。由图4可以看出, 在梯度变化方向的Na-β-Al2O3相含量变化近似线性关系, 在每个梯度过渡层之间没有明显的成分突变现象。说明高Na-β-Al2O3含量层中Na、Li会向低Na-β-Al2O3含量层扩散[ 10]。这种扩散消除了不同层间的界面, 从而有利于FGM封接材料性能的提高。
作为封接用的FGM必须具有一定的机械强度, 为了保持电极处于熔融的状态, 钠电池的工作温度在300~350℃左右,所以FGM在电池工作温度间还必须具有良好的热稳定性和抗热震性。如图5所示, 20wt%、10wt%和5wt%梯度变化率FGM抗弯强度分别为: (130±2)MPa、(180±3)MPa和(225±2)MPa。这说明梯度设计变化率越小越有利于提高梯度材料的机械性能, 从而保证封接的可靠性[ 15]。
将制备得到的FGM在350℃保温不同时间后测试其抗弯强度。如图5(a)所示, 梯度材料的抗弯强度随保温时间变化不明显, 说明在电池工作温度下,封接用的陶瓷基FGM有较好的高温机械稳定性。图5(b)是FGM加热至350℃保温1 h后立刻冷却至室温, 如此循环多次后测试得到的抗弯强度随热震次数变化关系图, 可以发现, FGM抗弯强度经热循环100次变化不超过10 MPa, 说明以FGM为封接材料具有良好的抗热震性能, 可保证封接部件及电池在升降温过程中的可靠性。
1) 二维生长的Na-β-Al2O3晶粒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α-Al2O3/Na-β-Al2O3复合陶瓷的致密化。
2) 在FGM中不同层之间的Na、Li扩散消除了梯度过渡层间的界面, 从而有助于梯度材料的性能提高。
3) 20wt%、10wt%和5wt%梯度变化率的FGM的抗弯强度分别为(130±2)、(180±3)和(225±2) MPa, 说明梯度变化率减小有利于提高梯度复合材料的机械性能。
4) 实验制备的FGM经过长时间350℃保温以及多次热循环, 具有良好的机械热稳定性和抗热震性。